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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灵在凛冬盛开,在长夏凋零

凛冬会降临到每个人的身上,在战争中,你有可能失去任何人,这一点布蕾妮早已明白。但如果在春天,你仍然有可能毫无征兆地,感觉自己的一部分被切掉了,被夺走了,那么和平的意义到底在哪里?春天的意义又到底在哪里?

我们真的有可能逃脱战争吗? 布蕾妮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,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。 我太累了。

詹美 D/s 系列

全系列标签预警:Dom/sub, Post-War, Established Relationship, Dom Brienne, sub Jaime

这系列是 D/s 文,虽然其中 BDSM 元素比较少,但还是请慎重,自行避雷,作者不负责。

  1. 《隐秘的歌谣》
  2. 《公义的神 祈祷的人》
  3. 《幽灵在凛冬盛开,在长夏凋零》
  4. 《旧梦成新语》

文前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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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作 冰与火之歌
关系 Jaime Lannister/Brienne of Tarth, Jaime Lannister & Tyrion Lannister
分级 Explicit
角色 Jaime Lannister, Brienne of Tarth
其它 Food Kink, Anal Fingering
信息 章节:1/1 字数:16686 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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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话

角色和世界观不属于我,他们都属于 George R. R. Martin。甚至连标题也不属于我——标题的灵感来源是 Jonathan Hickman 编剧的两期漫画,分别是:

Fantastic Four #583 In Latveria, the Flowers Bloom in Winter

New Avengers #33 In Latveria, the Flowers Die in Summer

正文

「詹姆,你真是个疯子。」

提利昂的声音当中充满一种不可名状的伤感,让詹姆不禁皱了皱眉:「嘿,我刚刚在整个家族和西境诸侯的面前救了你,正常人这时候大概会说一声『谢谢』?」

「什么时候你以为我是个正常人了?」提利昂深深叹了口气。

「要我说,你比你大部分狭海对岸的同伴要正常。」詹姆正色道,「他们每句话都要带上『龙』字,好像说了这个字他们就能喷火了似的。而你,我可爱聪明的小弟弟,你即便是骑在龙上驰骋,也不会像他们似的摆出一副自己是世界主宰的模样。」

「从我离开维斯特洛大陆,『可爱』的定义似乎发生了很大变化。」提利昂摸了摸鼻子,「不过对于你,我倒不敢说这是一种变化,还是你与生俱来的独特视野。」

「好啦,提利昂公爵。」詹姆对他露出真正漂亮的人才能有的笑容,「凯岩城是你的了。」

「詹姆……」提利昂那种伤感的语调又回来了,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都干了什么?我是个弑亲者……」

「把一切都推到太监头上并不难,我们可以把你塑造成蒙受不白之冤的受害者,你的龙女王可以帮忙的。」詹姆对他挤了挤眼,「至少先把情况稳定下来嘛,只要你还是凯岩城的兰尼斯特家族的合法继承人,没人能动你。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慢慢解决。要不我能怎么办?让他们把你杀了?」

「也许你真的应该这么做的。」提利昂瞳色不一的双眸闪着痛苦的光芒,注视着他的哥哥,「詹姆,你为什么总是这样……瑟曦不值得你宣誓放弃继承人的身份,我也不值得。」

「我来决定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,」詹姆板起了脸,「不用你替我决定。」

「你就没考虑过,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可能,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?会不会你只是在重复自己过去的错误,就因为你太喜欢让自己成为牺牲者?万一我只是在操纵你利用你呢?嗯?该死,我可太想要凯岩城了,为了我想要的东西,我可能压根不在乎牺牲你,我也不在乎你想要什么,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?」

「你不用这么费口舌证明自己是个天才,就我所知,真正聪明的人不太喜欢把他们的计谋挂在嘴边。」说完这句话后,詹姆眼中的笑意开始褪去,变得严肃,「得啦,我也没做出什么了不得的牺牲,你我都知道,我真的没那么想当凯岩城公爵。所以,你就少说两句吧。」

提利昂忍不住撇撇嘴:「这我可不知道,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想。如果你将来后悔了呢?到时候我该怎么办?」

「行吧行吧,随你怎么说吧,把我的后悔留给我就好。」詹姆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,「反正我做都已经做了,也收不回来了。」

提利昂低声咒骂了几句,走到他跟前,拽拽他的衣角,詹姆蹲了下来。

「詹姆,我爱你。」提利昂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,「我一度也想要恨你来着,可是太难太难了。所以我想让你知道——我爱你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什么重大的牺牲,不是因为你送给了我什么珍贵的礼物,而是因为你是詹姆,你保护别人,你重视别人,你珍惜着其他人不珍惜的事物,你是个让人很难不爱你的人。所以,算我求你了,以后请多考虑一下你自己。」

詹姆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判别的神情,提利昂隐约觉得那似乎是一种羞愧,但他不敢肯定,因为他不明白詹姆到底有什么好羞愧的。他的哥哥垂下了头:「嗯……我知道了。」

是吗,你真的知道了吗? 提利昂忧心忡忡地拥抱了他,亲吻他的面颊,让他柔软的、阳光一般耀眼的金色头发扫过了自己的脸畔。


当詹姆的手指轻轻划过提利昂留在纸上的字迹,回忆起弟弟的叹息和目光,他陷入一种错觉当中,好像时间从未溜走,他们两个被凝固在了某一刻,弟弟抱着自己,亲吻自己,要他多考虑一下自己。

然而这样的感伤在读到提利昂实际写下的内容后,立刻就消失了。 这个混蛋小子,我该让他送死的。 詹姆的嘴角不禁抽搐了起来。

「提利昂说了什么?」看到詹姆的表情,布蕾妮从桌子对面探过身,好奇地问道。

「没什么。」詹姆有些慌张地瞟了她一眼,把信叠了起来揣进口袋,「通常的那种,让我想要砍死他的话。」

「你有过很多砍死他的机会,」布蕾妮好笑地看了看她的丈夫,「每一次你都错过了。」

「唉,毕竟是个残废了嘛。」詹姆对她晃了晃自己的木手——大约三年前,他把金手换成了木制的,更轻便,更易操作,上了瓷釉的外观既不张扬又很美观。曾属于兰尼斯特式的炫耀的金色,开始从他的身上逐渐褪去。杀死伊里斯时所穿的那身金甲,和那柄镀金的长剑最后究竟消失到了哪里,他甚至都不知道。属于过去的诸多痕迹都开始被时光的海水所冲刷,留下一片平坦的海滩。就连他那极具家族特征的美貌也有了些许变化,如雕刻般俊美的面容被划上了几道皱纹,金色的头发和胡须掺杂了丝丝隐约可见的银灰。

「哈,万能的借口。」布蕾妮摇了摇头,决定不去探究。还有的是要头疼的事呢。

詹姆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,看了看布蕾妮愁眉苦脸的样子:「封臣们的财务报告很复杂?」

「战争让一切变得复杂。」布蕾妮深深地叹了口气,「黄金团登陆所造成的破坏,长达四年的寒冬,异鬼之战的消耗……我父亲下周会去风息堡,能延缓税务就是万幸了,别想着得到什么援助了。」

「所有人现在都是自顾不暇。」詹姆点点头,「詹德利也帮不上忙?」

「『自顾不暇』,你自己说的。」布蕾妮苦笑了一下,「有时候我真不知道,我们是不是赢了……」

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阵子,詹姆站了起来,走到布蕾妮身后,用手揉着她的肩。布蕾妮感到稍微放松了一点,对他感激地笑了笑。

「嘿,别太担心了,塔斯现在没在挨饿,异鬼也不能带走海里的鱼。东方大陆在冬天提供了援助,现在又恢复了贸易。等到了夏天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……」

「食物。」布蕾妮捏了捏他的手,「是啊……至少我们还有东西吃。但是说实话,能吃饱也仅仅是因为死了足够多的人,没有那么多张嘴需要喂饱罢了。」

出人意料地,詹姆忽然在她身侧跪了下来,垂下头去吻了吻她的膝盖,揉捏着她的小腿肚,一边仰起头来关切地望着她:「夫人,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?你想吃点东西吗?或者我为你倒点水?」

布蕾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,忍不住伸手在他后颈上揉了揉。最近一段日子,詹姆时不时地会做出这种表现。在外人面前不会很明显,看上去无非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,而私下里他们单独一起时,他的行为会更极端一些。之前他们原本曾约定过,这一套「夫人」和「服侍」的游戏,仅限于他们的房事,但不知怎么的,这种互动的模式渐渐开始渗透进了他们的日常生活。是詹姆先开始打破了卧室与城堡的边界,然后又打破了城堡内和城堡外的边界,布蕾妮对此并没表示反对,因为詹姆有种让人觉得舒适的魅力,可以让一切显得极为自然,令人享受。他的这些举动并没让布蕾妮感到她失去了「正常」的詹姆,相反,她感觉自己好像可以把詹姆看得更清晰一些。

「我确实想要喝点什么。」布蕾妮脸上微微一红,「你可以去让厨房给我做点……甜的饮料,比如蜂蜜奶一类的吗?但是别放酒。」

「你确定?酒可以帮你更轻松地熬过在书桌前的时光。」詹姆望着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和殷切,让布蕾妮脸上的红晕更显眼了。

「我确定,不要放酒。」

「是,夫人。」布蕾妮的手在抽回的途中,被詹姆握住了,他在她的指节上留下了一吻。他嘴唇的热度让布蕾妮的胸中涌起一阵渴望,想要詹姆就这样一直靠在自己膝上,当她在桌前忙碌时,伸手就可以碰到他的额头,他的面颊,他的头发,他的脖子……

也许我的确可以。 布蕾妮有点恍惚地想。 我可以吗?


和布蕾妮在一起后,詹姆体会到了一种全新的感受——你付出的哪怕一丁点爱意,都能让对方震撼。他惊讶地发现要让布蕾妮感到快乐是那么简单,她太容易满足了,太容易讨好了,她会被他一个亲吻搞得满面通红,她会为他的轻声安慰而眼中含泪,她会在做爱时睁大她那双迷人的眼睛,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他。起初,她几乎从不向他要求任何事,甚至不会在高潮来临时抱紧他,把他拉向自己,让他属于自己,就好像她不知道原来她还可以这么做。

太多太多关于布蕾妮的事,让詹姆的心分成一小片一小片,每次碎掉一片,再被她的微笑重新拼起来,同时又碎掉了另一片。每一片心碎都在叫嚣着,让他去尽自己一切所能取悦布蕾妮,令她感到幸福,满足她每个愿望,让她可以拥有全部。

现在,布蕾妮的愿望终于逐渐变多了,她开始能自然地向詹姆开口要求些什么了。一杯甜饮料?詹姆只希望她能向自己要求更多,更多,更多更多。

「大人。」厨娘看到他走进厨房,没有停下手里的活,只对他象征性地点头施礼。

「贝丝。」詹姆亲热地叫她,她的帮手杰依也在,他也向她笑了笑。「你们夫人想知道,能不能做点甜饮料?比如蜂蜜牛奶?或者别的也行。」

「可以是可以,」贝丝无奈地看着他,「您不会是又想要亲手做吧?」

「往牛奶里面加蜂蜜,你觉得我做不到吗?」詹姆用受伤的语调说。「我甚至还能往里面放糖呢,我保证。」

「我的意思是,您老抢仆人的活,这城堡还要我们干嘛呢?」贝丝笑着打趣他。「我可听小简妮说了,您总是遣走她,亲自给布蕾妮夫人梳头呢。」

「小简妮什么时候说的?啊,我怎么都不知道。」杰依插嘴道。

詹姆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:「小简妮,暮临厅的传奇。好啦,贝丝,你不是想指责一个残废要抢你的工作吧?你不该对自己的厨艺如此没自信啊。」

「哈,原来大人认为您要是有两只手,就肯定能赛过我咯?」贝丝尖锐地回道。

詹姆长长地叹了口气,向她投降:「贝丝,蜂蜜牛奶,麻烦你了。不要加酒。」

杰依忽然说:「不要加酒?大人,你确定夫人要的是甜饮料?她不想喝点什么酸的吗?她口味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?」

詹姆觉得一阵头疼,恨恨地咬了咬牙:「就我所知,我残废的地方是手,不是听力。对,我确定,她要甜饮料。」杰依遗憾地耸了耸肩。

「大人啊,您这趟可是赶巧了。」贝丝对他挤了挤眼,「杰依,去冰窖,把昨晚做的那个拿来。」

杰依发出一声长长的「啊——」,高兴地拍了拍手,蹦蹦跳跳就跑掉了。詹姆忍不住好奇道:「什么好东西?我可是每天都会查看进出港口的货物,难道是有什么宝贝走私来了?」

「您以为我们塔斯就不产宝贝吗?」贝丝哼了一声。

「怎么可能呢,」詹姆笑着说,「我不是娶了一个。」

贝丝顿了顿,望着他的目光不禁变得柔和了起来:「春天的第一波草莓大丰收,这事大人不知道吧。」

「草莓?」詹姆又惊又喜,「诸神啊,多久没吃过草莓了!我们有草莓了?嘿,那我们可以做草莓汁给夫人。」

「我做的可比草莓汁要好。」贝丝得意地说,「今晚还会有草莓派,大人您可以吃个够了。」

「草莓。」詹姆轻声念着,对于自己会这么高兴感到很意外。老实讲,他过去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事,而现在,只是想到可以给布蕾妮做一杯草莓汁,都让他开心得想要笑出声来。

这时蹦蹦跳跳的杰依已经从冰窖里上来了,她举着一大壶不知什么饮料,拿了个杯子,用小勺帮着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杯子,然后把杯子放进盘子里端给詹姆。

「这个是……」

「冰冻草莓果子露。」贝丝开心地叉着腰,「这是布蕾妮夫人最喜欢吃的甜品。她离开家后,我一直也没机会给她做了。」

「草莓果子露。」詹姆有些困惑地看着手中的盘子,「她最喜欢吃的。」

厨房里面安静了一阵子,贝丝和杰依你看我我看你,终于还是贝丝开口了:「怎么了?大人?」

「没事……我都不知道。」詹姆晃了晃自己的头,「我一点也不知道布蕾妮喜欢吃这个,她没说过。我们在战争中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,有时候咸牛肉干都算美餐了。更别说是甜品了。」

贝丝对他温柔地笑了笑:「现在你知道了。快拿给她吧,她一定会开心的。」

「等夏天到了,会有更多草莓的。还有许多其它水果,到时候,不用靠多恩,不用靠东方,塔斯就有。」杰依把小勺放进了杯子里。「我猜夫人还有很多爱吃的。」

「是这样吗?贝丝?」詹姆从盘子上抬头看了看厨娘,就好像她是一位有项链的学士。

「是的。」贝丝点了点头。「您会慢慢发现的。」

詹姆的脸上渐渐绽放出春天般的笑容:「我很期待。」


当詹姆把果子露带给布蕾妮时,他完全被她脸上欣喜的表情迷住了。「谢谢。是贝丝做的?」布蕾妮开心地问他。 我希望是我做的。 詹姆点了点头。 也许我该跟贝丝学学,能有多难呢?

布蕾妮就着小勺吃了起来,詹姆看到粉色的液体在她的嘴唇上闪光,他的内心有一部分想要冲上去吻她,分享她嘴里的甜香,而另一部分只想要永远坐在这里,看着她享受的模样。他想知道布蕾妮还喜欢吃什么,然后让贝丝全部教给他。

「你要尝尝吗?」布蕾妮抬头望着他,对他眨眨眼。詹姆摇了摇头:「不用了,我现在已经在吃我的甜品了。」

布蕾妮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,有时候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,过了这么久,詹姆仍然能轻易让她害羞得手足无措。她沉默着吃了几口,有点尴尬地问:「你一会儿要做什么?」

「港口,造船厂。」詹姆显然对眼前的风景极为满意,让布蕾妮想要给他脸上来一拳,「得去看看造船的进度如何。」

布蕾妮低下头时,仍然能够感觉到詹姆的目光牢牢地放在自己身上,留意着她的每个咀嚼和吞咽的动作,莫名地,果子露变得更甜了,比她记忆中更好吃,好像混合了詹姆口中的味道,冰凉地进入她体内,引起胸口的火。

「你……嗯,你,必须马上就去吗?」布蕾妮觉得自己的耳朵尖都在发热。

詹姆愣了愣:「大概不用。」

布蕾妮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,抬起头来直视詹姆:「那你能不能,那个,留在这里,陪我一下?」

「当然。」詹姆脱口而出。

布蕾妮呆呆地看着他,然后又埋下头去,大口大口地解决掉最后一点甜品。草莓的香甜滋味让她的口腔冻得发麻。

「唔……我就,呃,坐在这里看着你,你是这个意思……吗?」难得的,这一次是布蕾妮让詹姆不知所措地慌了神。

「我想要你……」布蕾妮咬了咬嘴唇,站起来走到詹姆身边,弯下腰,把嘴唇贴在他耳边,低语着说出自己想要他做的。

詹姆的耳朵在接收着她嘴巴里甜滋滋的气息,脑子却好像不太能够消化掉他的甜品,他沉默着拉起她的手,轻轻地摩挲着,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。「当然,当然。」他梦呓般地回答道,「当然可以。」

「大概,一个小时?」布蕾妮红着脸问,「是不是太长了?当然,你还是随时可以选择离开。」

詹姆抬起了头来,直视着她的眼睛,有那么一个瞬间,他怀疑他可能是在梦里:「不长。行。你想要什么都行,夫人。」

布蕾妮笑了,詹姆紧紧攥着她的手,意识到是自己让她露出了这样的笑容——因为自己愿意满足她的要求。 求求你,求求你,一直这样对我笑,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。 詹姆的亲吻落到布蕾妮的手背上,轻得像是从水上掠过的鸟儿,一个展翅又飞向了太阳。

接下来的一个小时,他仅仅为布蕾妮的喜悦而存在,除此之外再无其他,他什么也不用去做,什么也不用去想,什么也不用去说。不,他不需要帮她解决什么,不需要和她讨论什么,不需要向她建议什么——她向他要的不是这些。他只是跪坐在她的脚边,靠在她腿上,仰息于她,陪伴着她,接受她偶尔赐予的抚摸,贴近她的肉体,混合他们的体温,让她不会孤立无援。她要的是他的存在,是他的触手可及,是他在有限的一段时间里全然属于她。

我从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幸福。 在布蕾妮的轻触之下,詹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。 她需要我,甚至都不是需要我为她做什么,仅仅是需要我。

「詹姆。」她轻声唤他,他睁开眼睛,她正低头看着自己。

「嗯?」

「没什么,想叫你的名字。」布蕾妮的拇指擦过他的颧骨,羞涩地转开了脸。

我从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幸福。


那天晚上,布蕾妮把詹姆牢牢地绑在了床上,让他平躺着伸展开身体,左手绑在床头,双脚分开绑在床尾,残肢则是用她的腰带和身体捆在一起。之后她把晚餐剩下的草莓馅饼一点点涂抹在他身上,先是舔净了自己的手指,然后开始趴下来舔他。他难耐地耸动着臀部,布蕾妮则让他别乱动,如果把馅饼掉到床上,弄脏了床单,那么整个城堡明天就会知道他们在床上做了什么。詹姆只好让火热的身体在她的舔舐之下保持稳定,力求不要把馅饼弄掉,他荒诞地感觉自己像一只碗,躺在那里,盛着她的食物,供她品尝。 我愿意当你的碗。 被舔得快要神志不清,詹姆混乱地想着。 我愿意当你的工具,被你使用。 她的嘴唇含住了他最热的地方,动作很慢,很轻,给予他一定的刺激,但又完全不足以让他感到享受。被紧紧绑缚,又不敢乱动,他只有低声向她恳求:「夫人,别这样,求求你,求求你。」

布蕾妮从他腿间起来,一路从他小腹向上舔着,终于把他赤裸的胴体上最后一点馅饼的残余都舔掉了,然后她让自己撑在他身上,她庞大的身躯遮住了詹姆上方的空间,他感到自己难以呼吸,她的存在就这样笼罩了他,支配着他,他只能在她的目光下发抖,他发不出声音,他的恳求被锁在了嘴唇后面,化作齿间断断续续的喘息。

她的脸向下,向下,那么近,她的头发落到他的嘴唇上,她的声音带着草莓的香甜气息:「求我什么?」

詹姆刚想要开口,她忽然决定夺走他的语言,她堵住了他的嘴,把舌头探进去,纠缠,挑逗,把黏黏的草莓酱涂满他的牙齿,然后尽情品尝他。 你比草莓还要好吃。 布蕾妮的鼻腔发出难以自控的哼声,胸口那股冰凉的火焰从未熄灭。 我想在你身上倒满果子露,在你的胸膛上写下我的名字,然后把你放进冰窖里冻起来。 这样的念头忽然闪过脑海时,布蕾妮被自己吓了一跳,她怀疑她可能是疯了,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从疯狂之中逃脱。她让自己的身体贴住了他,摩擦着他,两具肉体相抵,肌肤向着对方融化,她的肋部反复擦过皮带坚硬的表面,她想象着他的皮肤被这东西一直捆绑着,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,这种想象让她的下体汩汩流出了爱液。当他们的嘴终于分开,她用鼻尖蹭蹭他的脸:「好甜,詹姆,你尝起来味道真好。」

詹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能保持清醒的,快感在他的头脑里留下数道粉色的光芒,他低声回答:「谢谢……」

「你想求我什么来着?」布蕾妮用手指抚摸着他的嘴唇。

詹姆目光涣散地摇了摇头:「不知道……求你……对我为所欲为?」

布蕾妮笑了,她慢慢地让自己的臀部落下,阴户的唇瓣压住他充分勃起的老二,前后摩擦着,她看着他涣散的目光愈发失焦,听他含糊地说这样感觉真好,谢谢,谢谢。「你是想要我这么做吗?」她问他。「是的,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。」詹姆的喉咙无比干渴,「使用我,夫人,我是你的。」

一阵焦灼的呻吟从布蕾妮的唇上流泻而出,她将手撑在詹姆的小腹上,加快了下身的动作。发现自己的话给她带来了愉悦,詹姆就无法再控制自己了:「对,就是这样,夫人,太好了……谢谢,谢谢,我想让你快乐,夫人,我什么别的都不需要。你想要我的手,我的手就是你的,你想要我的嘴,我的嘴是你的,你想要我身上任何地方,我都是你的。你不让我动,我就不动,你不让我射,我就不会射,绑着我,我就被你困住,吻我,我就吮吸你的唾液,摸我,我就着火,咬我,我就碎掉……你要我趴在你脚边,我就守着你,等候你,看着你……夫人,夫人,我能让你快乐吗?」

布蕾妮在他的歌声中游荡,在他的热浪里挣扎,在他的火焰里融化,她俯下身去,问他能不能感觉到自己发红的花蕾变得很硬,他吮吸那里的时候,会说那里硬得像一颗珍珠。他说能,他感觉到了。「这就是你让我快乐的证明。」她捏着他的乳头告诉他,用被他疼爱过无数次的珍珠激烈地擦过他昂扬的顶端,体液混杂在一起,让他们的接触湿润无碍。对释放的极度渴望拧紧了詹姆的胸口,使他再一次丧失了语言,只剩粗重的喘息。但是布蕾妮放缓了她的动作,一边听着詹姆发出抗议般的呜咽声,一边伸手到那颗珍珠上快速地动着。 我喜欢你那些大胆放肆的话,可我也喜欢让你说不出话来。我喜欢让你在崩溃的边缘苦苦挣扎。 布蕾妮想,也许有一天,她也可以把这些疯狂的想法说出来。她的脸隔着一小段距离在詹姆面前轻微地晃动,汗水滚落,詹姆伸出舌头迎接。当他意识到很可能今晚布蕾妮不会允许他射了,恐惧混合着快慰涌了上来,他困惑地陷在紊乱的感情之中,视线之中唯有布蕾妮高潮的样子。

「詹姆,詹姆,詹姆……」她撑在他肩旁,叫着他的名字颤抖,她形状漂亮的肌肉瞬间紧绷着,她的锁骨附近大片地泛红,一直升到脖子上,潮红淹没了点点雀斑。她身下贴紧着詹姆的地方正在不断抽搐着,带给他小小的暖流的刺激。詹姆想要更多,但同时,他又觉得自己不需要更多。布蕾妮的快乐是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唯一能看见的魔法,而现在他被魔法变成了奇怪的物种,他生长的姿态顺着布蕾妮的肌理,他的呼吸凭借着布蕾妮的光芒,他膨胀的欲望被布蕾妮的绳子勒出形状。

「啊……诸神啊,詹姆,你实在是……」布蕾妮从高潮之中渐渐平复,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,不禁语塞,只有低头吻他,碰触到他的嘴唇时,布蕾妮听到他喉咙深处发出深沉的叹息,像是在对她诉说。她温柔地用手在他身上来回抚摸着,将他的叹息引得更深更长。被草莓馅饼和她的舌头搞得黏糊糊的肌肤,混合了汗水,带来异常粘腻的触感,好像要把她的手指吸到身体里去。有那么一个瞬间,她确实想要把手陷入詹姆的体内,像搅动面饼一样搅动他的肉体,让他在眼泪和乳白的液体中被揉成瘫软的一团泥。她甩了甩头,似乎这样就能把疯狂的念头都给甩走。

她再一次向下方滑去,用嘴含住了他,他的悲鸣伴随着胸腔的起伏,一点一点,她让他陷入狂热,一次一次,她在他快抵达极限时放开,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掌握得那么恰到好处,还是他的身体会自觉地配合她,遵从她,随着她的意愿折磨自己。詹姆产生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,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了,他的意识被身体抛弃了,漂浮在空中。

「詹姆,你想射吗?」布蕾妮抚摸着他的腿,她的声音带有一种奇特的狂热感,自己听到都觉得有点害怕。

然而她的问题没能得到任何回应,她怔了怔,探起身来:「詹姆?回答我。」

詹姆的眼中仿佛充满了困惑,他皱了皱眉,重复道:「我想射吗?」

布蕾妮眨了眨眼,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头。她期待的原本是比较常规的回答:他会说他想射,然后她就要他恳求,他会求她,一直求她,她会再折腾他一两次,最后她会让他得到满足——基本上,在她的头脑里,这就是接下来会发生的。

可是事情完全没能按着她的想象发展。没人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。

「是啊……你听到了对吧?我问你,想射吗?」

詹姆的嘴唇张了张,他的目光游弋了好一阵,终于开口道:「我,我不知道……你想要我射吗?」

布蕾妮愣住了:「呃……什么?」
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詹姆看起来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迷宫里,「你想要什么,我就想要什么。」

「詹姆……不是的。」布蕾妮心中涌起对他的心疼,「你只要告诉我……那好吧,我想要的是,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?我想要你对我诚实。」

詹姆的喉结滚动了几下,他的表情是那么迷惑,不知所措,布蕾妮愈发感到不妙。

「我不知道……布蕾妮,我,我真的不知道。」他沙哑的声音在发抖,他的神智仿佛被什么黑暗的东西给夺走了。「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。」

「没事的,没事。」布蕾妮动手开始解开捆绑他的绳子,轻声安慰着,「你什么也不用说。没事,我不问了。」

当她看到詹姆的手腕上被绳子磨出的痕迹,布蕾妮花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哭出来。 我不能哭,现在还不行。 她解开他脚上的绳子和身上的皮带,为他揉着那一道道红色的痕迹。 我都做了什么啊……

詹姆看着她的动作,轻声对她说:「谢谢……」

「你,你很疼吗?」布蕾妮紧张地看着他。

「不疼……但是……」詹姆恍惚地眨了眨眼,好像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,「我忽然觉得好累……」

「那就好好休息。」布蕾妮揉着他的胳膊,看到他的老二软了下来。她一手去把毯子摊开来,想要盖在他身上。但是记起他身上黏糊糊的,于是爬起来从脸盆边上里拿了块毛巾浸湿,回到床上仔细擦拭着詹姆的身体。詹姆不说话——哪怕不是布蕾妮,任何一个和詹姆相处过一个小时的人,都会知道,如果他不说话了,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
等她把詹姆的身体擦净了,她开始小心地为他的残肢擦洗着末端,这是每天晚上她都会做的。古德温爵士教给她,若想成为合格的战士,那便一定要熟悉怎么处理各式伤口。还记得刚开始时,詹姆不愿让她碰到他的残肢,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接近他,所以她就傻傻地每隔几天问一次,他拒绝,她也不会坚持,只是隔几天再问一次。直到詹姆最终拿她没办法,咬牙切齿地念叨「一根筋的蠢妞儿」,然后无可奈何地同意了。当她第一次清洗和按摩他的残肢时,他哭了。她从未感觉和他那样接近,那样亲密,仿佛他们再也不是两个单独的个体,而是在初春到来时融化在一起的两个雪人,分不出彼此。

可是现在,这般亲密的举动却没能带来亲密的氛围。詹姆轻声感谢她,却好像不敢看她。布蕾妮忍着眼泪,为他盖上毯子,隔着毯子揉捏他的身体,将手指伸入他发间轻抚,亲吻他的脸颊——这都是平时詹姆最喜欢最喜欢的,但此时却好像失去了魔力。

「詹姆,」布蕾妮的哭腔已经很明显了,「我……我可以抱着你吗?」

「当然。」他温顺地说。

布蕾妮侧身在他旁边躺下,将毯子拉过来盖住自己,把手臂伸到他肩下,把他的上身搂入自己怀里,他的头发在自己的颈间,他的身体仍然带着那股香甜的气息,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,沾着冰凉的雪花,落入到冰窖里。


那天晚上,布蕾妮一直等到詹姆睡着了才终于哭了,她感到自己是那么孤独和无助。明明就在同一天早些时候,他还坐在自己脚下,触手可及,让她相信着,只要她需要,他就会在那里。他的身体在那里,他的灵魂在那里,他的忠诚在那里,他的效劳在那里。而现在,他就躺在自己的身边,但他同时又被什么给带走了。布蕾妮觉得自己就好像被切掉了身上的一部分,她不知道没有这个部分,自己该怎么活下去。

这是詹姆失去他的手时的感觉吗? 布蕾妮问自己。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,詹姆成为了她的一部分,她依赖着他而活着,就像她依赖自己的身体那样。凛冬会降临到每个人的身上,在战争中,你有可能失去任何人,这一点布蕾妮早已明白。但如果在春天,你仍然有可能毫无征兆地,感觉自己的一部分被切掉了,被夺走了,那么和平的意义到底在哪里?春天的意义又到底在哪里?

我们真的有可能逃脱战争吗? 布蕾妮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,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。 我太累了。


第二天早上,布蕾妮醒来时,看到詹姆不在自己枕畔,她好像掉进了一个黑洞里,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但是很快,卧房的门被推开了,她听到詹姆招呼她的声音,然后她瞟见他金色的头发,像是清晨的阳光,闪过她的眼前。他把木盘放到她脚边,上面盛着几片黑面包,抹着奶酪,他手里还拿着一小碗鸡蛋,坐到床沿,拍拍她的腿:

「夫人,请用早餐。」

布蕾妮感觉自己被切掉的肢体一夜之间长了回来。她好像能够明白,为什么詹姆总要开一些「让我的手长回来」的玩笑了。 但是他的手永远不可能长回来了。 布蕾妮坐起来,一边拿起枕边的睡袍披上,一边凑上去吻他,忍不住去用指尖轻柔地抚摸他的残肢。詹姆把嘴唇埋入她颈间,顺着她雀斑的痕迹一点点吻着,吻到她锁骨上。他轻咬了她一口,说:「我已经吃过了,你快吃吧,吃完我们需要去浴室洗个澡……」他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
「好。」布蕾妮幸福地说道。她知道他的问题没有消失,她仍然需要和他谈谈,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此刻,詹姆的吻,詹姆的早餐,詹姆的笑容……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。 她摸着詹姆的残肢,好像能摸到那只不会长回来的手。 我不明白为什么,那么多人在我身边死去,那么多人和亲人爱人生离死别……我却可以这么幸运。

詹姆在布蕾妮吃早餐时一直盯着她,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——她把面包撕开,塞进嘴里,大口大口地咀嚼着,舔舔手指,接过鸡蛋,用勺子送进嘴里,稍微用手背擦擦嘴角……「妞儿,我看最近这段时间,你的食欲好像总是很好嘛。」詹姆观察道。

布蕾妮点点头,对他局促地笑了笑,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:「是啊……我都不记得,我以前有没有这么享受过吃东西。大概这是战争结束后对自己的补偿吧。」她又塞进嘴里几大块面包。奇怪的是,黑面包绝对不是什么稀罕的美味,但所有的食物,最近都显得格外令人愉悦。布蕾妮印象中,她的确不曾像现在这样,整个人充满了旺盛的欲望。

「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。」詹姆用手抚摸着她的胳膊,「你还有什么爱吃的东西吗?」

「你又想去抢贝丝的工作了?」

「我什么时候抢过别人工作了?」詹姆抗议道。

布蕾妮甩给他一个白眼:「詹姆,从波德开始,抱怨你抢工作的人,快能把破船湾填满了。」

「别担心,我会拿他们填满破船湾的,让你父亲可以踩着他们去风息堡。」詹姆笑眯眯地说。

布蕾妮叹了口气,她的手指沾上了一点奶酪,刚想要舔掉,詹姆探过头来,含住了她的手指舔弄着。布蕾妮不禁笑了,在他舔净后,她将拇指伸入詹姆口中,轻轻摸着他的舌头。他晶莹的绿眸抬了起来,迎接她的目光,微张的嘴唇看起来充满了渴望。布蕾妮就这样抚弄了他一阵,抽回手,命令他道:

「来,叼一块面包喂给我。」

「是,夫人。」他照做了。

她让他看着自己吃东西,偶尔撕下一小块来喂给他,在他咽下去之后摸摸他的嘴唇,夸奖他听话。当她都吃完之后,詹姆握住了她的手,放到自己唇边,细细地亲吻着,然后他终于开口:

「我知道,你想和我谈谈,但我还没准备好。再给我一点时间。」

布蕾妮的心里一片柔软,她紧紧地用自己的双手握住詹姆的,点头说:「好,没问题。」


那天晚上,时间已晚,布蕾妮回卧房后很久,还是不见詹姆的踪影,不由得有些担心。她派小厮去找,却得知詹姆不在城堡里,而是去了造船厂。「又去了?」她狐疑地说,「昨天不是才去过么。」

「大概詹姆爵士老是惦记着吧,听说昨天才跟造船师傅吵了一架。」

「吵了一架?」布蕾妮困惑地摇了摇头,詹姆没和她提过,「知道是为什么吗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布蕾妮披上一件斗篷,拿了油灯,独自骑马去了造船厂,发现那里灯火都熄了,人都走光了,造船师傅的小屋也黑着,不知是睡了还是没在。布蕾妮独自走到岸边船架上新造的大帆船附近,提着灯晃来晃去,终于听到人声:

「谁在那里?」

「詹姆?」布蕾妮三步并作两步踏上了帆船,看到她的丈夫正坐在甲板上,回头望着自己。

「布蕾妮。」像是早已知道她会来找他,詹姆没有任何吃惊或疑问的表情,他转过了头去,面对着夜晚波浪起伏的大海。他身边一盏灯也没有,不知是不是从天还亮着时就在这里了。

布蕾妮走到他身边,盘腿坐下,把灯放在二人面前的甲板上。「听说你昨天和造船师傅吵了一架?」

「嗯。」詹姆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,「他说塞尔温伯爵应该全力投入到重建塔斯的舰队上,尽快建立起防护,我说现在应该把有限的资源尽量都用在农业和市场的重建上。我们刚刚结束了那么漫长的战争,现在不该忙着准备下一场,而是得确保先恢复正常的生活。」

布蕾妮忍不住微笑:「当然你会和他吵架。」

「但是我被狠狠地嘲笑了。」詹姆冲她挤了挤眼,「贵岛的造船大师,说我是个骑马打仗的,丝毫不懂海岸防卫的重要性。我,在凯岩城出生,在兰尼斯港学会说话的我。显然所有人都对我放弃家族姓氏这件事有着颇为深切的理解。」

「詹姆,你要知道,就连贝丝也觉得自己的工作是全天下最重要的。」布蕾妮实在是忍俊不禁。

「公平一点,贝丝的工作就是比很多人的都更重要。」詹姆耸了耸肩,「所以我们得确保贝丝的厨房里有足够的食材。」

「你该和我父亲谈谈这件事。」

「我在和你谈。」

「如果你是问我,我同意你的意见。」布蕾妮拍了拍他的肩,「但我不保证我父亲也是这么想的。」

「我也担心这一点。」詹姆叹了口气,「我不知道,好像很多人都还没能从战争里走出来,头脑还保持着一种战时的思维,又或者……我们从来也没能真的学会过,怎么过和平的日子。我是说,异鬼入侵,全人类的存亡危急,七大王国和狭海对岸联合起来抵抗……即便是经历了这些,都没能让我们学会珍惜。」

布蕾妮听到他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在带着咸味的空气中:「我们真的有可能有一天逃脱战争吗?有时候,我觉得太累了……好像白鬼从未离开,到处都是他们的幽灵。」

听到詹姆的话,布蕾妮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,在油灯光芒的映照下,显得神秘而美好。

詹姆曲起腿来,抱住了膝盖,忍不住把头靠向她:「你在想什么?」

「唔……詹姆,就算我父亲不同意,我相信你也可以轻易说服他的。」

「哈,永远对我这么有信心。」

「那是当然的嘛。」布蕾妮认真地回答。

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,听着海潮的声音,布蕾妮想,不知凯岩城的海潮声,和这里的像不像。那时的詹姆和现在的詹姆,有多少相似,又有多少不同呢?她静静地等待着,等待着詹姆终将到来的述说。

「在君临时,提利昂提议让我们留在宫廷,」詹姆开口了,「大议会有许多新的职位,非常需要人手,他希望我们能留在他身边。」

布蕾妮点了点头:「达冯爵士则希望你能回到凯岩城,即便你不再姓兰尼斯特。」

「而你,你问我,愿不愿意跟你回塔斯。」詹姆声音当中的温柔,让灯光都显得更柔和了。「你说出口的一刻,我想都不用想,就答应了。」

「詹姆……你……」布蕾妮局促地挪了挪身子,「你知道吗,你可以觉得后悔的。」

「不,妞儿,你别傻了,我不后悔。」詹姆用脸蹭了蹭她的颈窝,「我是想说……那个时候,我在西境诸侯面前宣布,我父亲死前已经和我断绝了关系,我不再拥有兰尼斯特家族的任何继承权。提利昂责备我,说我从来不认真去考虑一下我自己想要什么,我总是太快就跳进一个自我牺牲的坑里,成全别人。」

「提利昂没说错。」布蕾妮表情复杂地看着他,「你确实会这样。」

意外地,并没得到詹姆任何戏谑的回嘴,他又沉默了一阵子,终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:「昨天晚上……首先,妞儿你可没做错任何事,别担心。我感觉很好……应该说是,特别好。好到让我觉得自己……」

他没能说下去,像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词了,他的脸红了,瞟了布蕾妮一眼。布蕾妮愣愣地看着他:「觉得自己……?」

詹姆咬了咬唇,对她皱眉道:「一定要说的话,就是……你让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,像是飘在空中一样。然而当你问我,我想要什么的时候,我被那个问题一下子拉回到了地上。」

布蕾妮犹豫着试图抓住他的思绪:「也就是说,像是,你突然摔着了?」

「差不多吧。」詹姆被她既准确又荒诞的描述搞得笑了起来,「我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,我害怕这个问题,我……」

看到他的踌躇,布蕾妮把一只手放到他的胳膊上,轻轻抚摸他,给予他鼓励。另一只手则伸过去揽住他的腰,让他紧贴着自己。

「提利昂说我可能只是在重复着过去的错误。」詹姆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疲惫,「现在想想,搞不好他说到点子上了……我怀疑,我可能是脑子里什么地方不对劲吧,所以才会任凭我父亲摆布我,任凭瑟曦摆布我,也任凭伊里斯摆布我……就好像,我根本就不想费力去考虑什么自我,只想把自己交给别人摆布,只想去服从别人的意志而活……不,妞儿,我不是说你和他们一样,你当然不同,但重点不在于你和他们是否一样,而是在于我……直到现在,我想起自己为他们做过什么,或者是,因为他们而没去做什么,我自己都会恶心。」

布蕾妮震惊地看着他,想要张嘴说点什么,但又说不出来。

詹姆苦笑着继续道:「失去右手之后……我想要知道,我是什么,我算什么,难道我就等于一只用剑的手吗。有些时候我相信我不是——琼恩说服我做一个后方指挥官,就结果看来,我相信我做得还不错。提利昂认为我能在宫廷大有作为,他说他自己都感到很惊讶,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评价我。还有你——你让我相信,一个真正的骑士最重要的是信念和心,而不是能杀多少敌人。可是诸神知道,有你在,我唯一真正想做的事,就是让你快乐,就是做一切你要我做的事。我甚至不知道在你之外,我还存不存在,我更不知道,我想不想要除你之外的我存在。布蕾妮,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会让我做任何坏事——你永远不会。但我……我只是忽然很害怕,害怕自己也许真的是在重复过去的模式。」

布蕾妮紧紧握住了詹姆的手,把他搂进自己怀里,让他的声音在自己颈窝上发出闷闷的回响:「你总是坚持着自己……布蕾妮。当珊莎提出希望我们跟她一起去临冬城,留在北境时,你很清楚那不是你想要的,你想回塔斯——而我,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,我只想跟着你走。如果你说去临冬城,那我就去,如果你回塔斯,那我也去,如果你要留在君临,那我也留下……」

他的声音终是渐渐消失在了海风中,皮肤上留有他吐息的隐隐热度,布蕾妮吻了一下他的额头,对他说:「詹姆……你真是太厉害了,所有你说的这些,我就问了一句『你想射吗』,你就一下子考虑到了这么多吗?」

詹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,尽管他不知道布蕾妮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故意开玩笑。他从她肩上起来,摇了摇头:「不不不,不是的,我在这个鬼地方想了一个晚上了,才把很多想法串了起来。哎,其实还是乱糟糟的一团麻。不过,感谢在奔流城做囚犯的日子,让我切身体会到了独自一人安静待着,认真内省的好处,所以……」

布蕾妮腼腆地耸了耸肩:「那也还是很厉害了……你考虑了这么多事情,却还说什么你不想费力思考自我?詹姆,你为了了解你自身所付出的努力,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多。所以,不,我不相信你只是想把自己交给别人摆布。」

「永远对我这么有信心,」詹姆听上去似乎感到好笑,「妞儿,你就不怕你是被爱情给蒙蔽了吗?」

「我没有。」布蕾妮坚定地对他摇了摇头,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「而且,你好像漏掉了重要的环节。詹姆,你杀了伊里斯。即便这么做让你蒙受了多年的冷眼,你还是杀了他,你阻止了他伤害别人。」

詹姆非常安静,布蕾妮决定一口气说下去:「你从瑟曦手中保护提利昂,你从泰温手中保护瑟曦和提利昂,你从劳勃手中保护瑟曦——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,如果你以为提利昂是唯一一个会在我面前说你好话的人,你可大错特错了。」

布蕾妮把詹姆的手握得更紧,另一只手去抚摸着他的脸要他看着自己,深深地吸气,继续道:「还有,詹姆,你绝不是『只想服从别人』,你自己就是个受人尊敬的领袖。是你劝说兰尼斯特的军队加入了我们,你的士兵愿意追随你至死,无论你姓什么,无论你是不是同他们一起冲锋陷阵。」她顿了顿,吻上他的唇,感觉到他唇瓣的颤抖。她抚摸着他的脸,让这个吻持续得更为绵长。

当他们终于分开来让自己喘喘气,詹姆睁开双眼,他碧潭般的眼眸中充满了感激,布蕾妮不禁摇了摇头:「至于我们……我们的『游戏』,我,我觉得……呃,你不是想要受我『摆布』,而是……这就好像,好像,好像守誓剑。」

「守誓剑?」詹姆愣了愣,重复着这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。

「唔,我的意思是……」布蕾妮松开了他,歪着头,自己考虑了一阵子,「你命名了守誓剑,你把它交给了我,你给予了我一项使命,就像是……你把自己的一部分交给了我——你所拥有的权力,你想完成的心愿,你想成为的人……我能够挥舞这把剑,是因为你把它送给了我。我行使着你给我的权力,完成我们共同的使命。」

詹姆现在就想吻她,但他知道布蕾妮还没说完,他克制着自己,看着那双比海洋更深邃的眼睛执着地转过来盯住自己:「詹姆……我想,这就是你。你总会这么做,你热忱地把自己的一部分交给别人。你这么做……让我觉得你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,我为此而爱你。」

詹姆没有再等待,他几乎是撞到了布蕾妮的嘴唇上,他的手胡乱伸入她发间,一边放肆而狂热地吻着她,一边偶尔抽离一点点,让他的呢喃如雨点飘落她唇齿间:「我爱你,布蕾妮,我爱你。」她在他的拥吻之中留下热情的抚摸,他的头发,眉心,耳廓,下巴,脖子……她挣开一点,回应道:「我也爱你……詹姆。」然后再度翩然回到他唇上。

「我爱你,詹姆,我也一样……我也一样不知道,没有你我是什么。」在难以喘息的亲吻间隙,她断断续续告诉他,「如果你不在我身边,我不知道自己是谁。」

「我在,我在。」他低沉着声音,向她重复,「我不会离开你的,战争已经结束了。」

布蕾妮捧着他的脸,对他露出炫目的笑容,詹姆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为她而死,但在这之前,他想要为她好好活着。他明白自己之所以想要为她付出一切,只是因为她的光芒是那么美丽,他无法不为其俘虏。

他们亲吻着,互相抚摸着,拥抱着,轻声说着傻傻的情话,如墨天空中的星星在他们身上投下柔和的光辉,浪花拍岸声不绝于耳,詹姆恍惚地想着,这里的海浪声比凯岩城要温柔得多,没有那种雷霆在脚下呼啸的感觉,只有绵延的温柔,星光般的温柔。


躺在詹姆膝上的布蕾妮轻轻扬起手来,在他下巴上抚摸他的胡须,说:「不过……詹姆,提利昂的话确实有些道理。」

「你已经说过了。」詹姆苦涩地回道,「不如你们两个通信吧,别理我了。」

「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。」布蕾妮轻笑着,詹姆拉着她的手咬了一口,「喂!不准咬我,再敢这么做,我就要惩罚你了。」

詹姆的身体明显发出了一阵颤抖,他揉了揉她的手指:「是,夫人,对不起。」

「我的意思是,我确实希望做一些能让你感到满足的事——除了让我开心之外。」布蕾妮还不待他开口就拦住了他的话头,他露出苦笑来。「有没有什么是你很想试试的?你可以告诉我……詹姆,你的愿望对我很重要。」

詹姆的手抚爱着她的头发,撇撇嘴:「确实有……唔,让我很想尝试一下的事。」

布蕾妮从地上撑起身来,靠近詹姆的脸庞:「是什么?」

尽管这时油灯的光芒已经很暗很暗了,她还是很确定自己看到詹姆的脸红了。他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,布蕾妮的眼睛瞪大了:「呃……还,还可以这样?」

「似乎是可以。」詹姆低下头不太敢看她,「提利昂说……」

「提利昂?又是提利昂?」

「我弟弟曾经对风流场所钟爱有加,」詹姆忍不住笑起来,「所以见多识广。」

布蕾妮狐疑地看着他:「等一下……你昨天看到他的信,咬牙切齿的……」

詹姆尴尬地摊了摊手,布蕾妮发出了一声哀叹。她完全不敢相信有人会在信件里聊这种事,但显然提利昂的确会。

「嘿,夫人,别担心,我从没和他说过什么。」詹姆解释道,「我弟弟这人喜爱主动与人分享,我也拦不住他啊。」

「我们就别聊提利昂了,」布蕾妮哭笑不得地回答,「我明白了,我们可以试试。还有什么别的吗?」

「夫人,你这是想要把我惯坏吗?」

「哦,詹姆,我不会的。」布蕾妮笑着眨了眨眼,用手揪住詹姆胸前的衣襟,把他拉向自己,「我会用你给我的剑,好好教训你的。」

詹姆的眼睛在温和的星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:「谢谢,夫人。既然如此……」

他再次凑到她耳边,向她倾诉自己的愿望。他交出他的剑,请她来主宰。


布蕾妮穿了一身用塔斯家族纹章色彩——玫红与碧蓝四分相间装饰的,显得格外华丽的天鹅绒上衣,浅灰到几乎发白的马裤,和一双棕红色的靴子,腰上绑着烫花皮革所制的剑带,但并没有剑鞘插在其中。这是她在正式场合下穿戴的骑士装,不过今天,她并非要去参加任何宴会,而是为了詹姆特意这样装扮。

她让詹姆站在自己面前一点点褪去了所有衣物,赤身裸体,她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肩头,胸口,小腹……随着他肌肤的热度逐渐升高,她脸上的笑意也更浓。布蕾妮穿戴华贵,詹姆却一丝不挂,这样的情景给他带来了强烈的羞耻感。之后,布蕾妮解下了腰上的剑带,让詹姆背过身去,从他身后把他绑了起来。她握住他的腰,让他靠到自己身上,赤裸的肌肤紧贴着天鹅绒的布料,产生异样的触感。她在他耳畔低声问:「想知道接下来我要对你做什么吗?」他颤抖着说,想。布蕾妮告诉他,她会抚摸他,抚摸他身上所有的地方,包括他身体里面。

他的腿几乎要软了,她缓缓将他推向床榻,让他跪在床尾地上铺着的绒毯上,把他的身体按进床垫。他的脸埋了下去,金色美丽的鬈发从后脑散落到床单上,布蕾妮五指分开,从下面发根处开始探入到他发间,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皮。詹姆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满足的呻吟声。布蕾妮的动作缓慢,温和,坚定,一点点挪到他后颈上,重重地揉捏,他发出闷闷的哼声,肩膀小幅度地起伏。布蕾妮的双手从他的肩胛骨处开始向四周扩散着,指尖经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。他是个战士,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,这很正常。布蕾妮从来没问过他具体哪个伤口是怎么来的。但现在她忽然想到,不知哪一道伤口,是他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而留下的,不知哪一道伤口,是别人滥用了他的忠诚而留下的,不知哪一道伤口,是他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而留下的。

布蕾妮细致地抚摸这些伤口,一寸一寸,虽然詹姆早已感觉不到任何疼痛。她抚摸他所有的创伤,像是抚摸一株春天的植物,逃过了凛冬的严酷,在她的掌心里沐浴着阳光。

「詹姆。」她叫他的名字,听到他的叹息绵长深重。「詹姆……詹姆。」

她的手终于来到他的臀部,用整根手指上下来回轻轻掠过入口处,挑逗在那周围的肌肤,詹姆听上去就好像是在呜咽,他的膝盖撑在绒毯上不住地发抖。布蕾妮从他大腿侧把手伸过去——他已经硬得抵住了床垫。

「耐心点。」布蕾妮的声音带着绵软的笑意,她把詹姆的身体翻过来,让他躺在床上,俯身过去望着他的眼睛,「你身上还有很多地方,我都没开始碰呢。」

詹姆的喉结滚动了几下,痴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。她把他的身体向上挪了挪,抚摸他的脸,开始吻他。她身上的衣料时不时蹭过他赤裸的皮肤,带给他一阵战栗。然后她就这样紧盯着他的眼睛,开始抚爱他的身躯。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难以承受她灼热的目光,想要逃开,但却连动都不能动。 她的眼睛有魔法。 詹姆想。

她掠过他的锁骨,她戏弄他的乳头,她揉捏他的胳膊,她摩挲他的胸膛,她在他小腹上划着圈,她在他肚脐上挑逗——当她最后来到他两腿之间,他忍不住叫出了声来。她握住他给予了几下重重的抚摩,让他满足得浑身都开始扭动起来,下意识地发出恳求声,求她再多给他一点慰籍。接着她湛蓝的双眸终于暂时放过了他,他视线中的她开始向下,向下,她跪到了床尾,把他的腿举起来打开,头埋了下去。

詹姆小声地叫着夫人,夫人,夫人,除此之外再无其他,好像他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两个字了。她的手也没有忘记继续抚摸着,一直来到肿胀的球体下方,小心地轻触着,在接近入口处给予他温柔的刺激。他的叫声越来越大,他的口齿也越来越不清晰。

布蕾妮放开他,去将准备好的瓶子打开来,涂在自己手上,也涂在他臀瓣间的缝隙上。说来好笑,这瓶她都不知道该叫什么的液体,是詹姆在一家妓院买的。他喜欢在她阴户和上方的花苞上涂满这种滑溜溜的液体,当他舔弄她时,这种滑腻感可以让她倍加享受。虽说唾液和她自己流出的爱液也能起到类似的作用,但这东西还是能更大幅度促进她的快感。布蕾妮的动作非常小心,缓慢,这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一件新鲜事,谁也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做,她只想尽自己所能做好准备,不要伤到詹姆。

当她终于进入到他体内时,两个人都有点惊讶一切会这么顺利,好像都暂时没能缓过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,直到布蕾妮试探性地让手指动了起来,詹姆才意识到,她真的在自己体内。他睁大眼睛向身下望着她,仍然有些难以置信,但她在他身体里的动作是那么清晰,她的抚爱像夜晚的海潮拍打着他快感的边缘。他沉重地吐息,臀部随着她的动作起伏,她很仔细地在他体内探索着,一边询问他的感受,一边调整着手指的角度,速度,幅度。她的指尖按在让他感觉最好的部位来回震颤,他的呼喊声变得沙哑,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
「我爱你,夫人。」他恍惚地告诉她,「我还想要更多……」

布蕾妮将手抽了出来,詹姆发出不满的呼声,她来到他面前,他向她乞求,布蕾妮笑着问他:「你求我什么?」

「进来,求你进来。」

「进哪里?」布蕾妮垂下头,她的发梢拂过詹姆的脸,她的舌尖舔入他的耳廓,「进这里吗……」

「啊啊啊啊……」詹姆失神地喊了起来。

但是下一秒,她的手指就伸入了他口中,堵住了他的叫喊,让他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呜声。「还是要我进来这里?」她问他,手指在他口中抽插,搅动。詹姆摇着头,想说不是这里,不是这里,是另一个地方,但他没法说话。

布蕾妮终于放开了他,撑起自己的身体,再次问他:「告诉我,要我进入哪里?」

詹姆微微抬起上身,被绑住的他要这么做颇有难度,但他的羞耻感让他没办法直接大声说出来,他凑到了布蕾妮的耳边,终于说出他想要她进来的地方。

她满足了他,他尖叫了起来,她的手指在他体内画下了春天的色彩,一道一道,像飞舞的彩蝶,他不断地说求你不要停下,我想要你,夫人,我要你。

「詹姆……」在狂热中,他听到布蕾妮的声音,「你知道为什么,我要这样奖励你吗?」

詹姆从被汗水沾湿的发丝间睁开双眼,他好像知道该怎么回答,又好像不知道。布蕾妮停了下来:「回答我,为什么,不然就不给你。」

詹姆深深吸了一口气,答道:「因为……我的服务让你满意?」

「乖。」布蕾妮赞许地说,然后她含住了他。

他忍不住哭了,高潮的时候他的脚趾尖都蜷缩了起来, 我从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幸福。她看到了我为她做的一切,她听到我,她了解我,她感激我。


过了许久,詹姆在他盛装的骑士怀中渐渐平复了下来,他想要回报她,但她疼爱地吻着他,说不用,下次吧。他说,我弄脏了你的衣服,让我为你洗衣服吧。她叹了口气,说可以,你可以洗我的衣服。詹姆感动地把头埋进她胸前,说谢谢你,夫人。

她就这样抱了他一阵子,他突然又问她,夫人,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。布蕾妮无奈地揉着他的头发,然后一样一样地告诉他,自己都喜欢吃什么。说起来,布蕾妮不是个很重口腹欲望的人,平时也没太仔细想过这些。但詹姆问起来,她就好好地想了想,越是对他说着,越觉得自己喜欢吃的东西,其实真的很多。

詹姆用他那双湿润的,像塔斯的草地一般翠绿的眼睛,认真地凝视着她,说,等夏天到了,所有这些东西都会有的。

他说,说不定,那会是一个永夏,就像传说中那样。冬天再也不会到来。

布蕾妮沉默了很久,好奇地说,我不知道,你也是会相信传说的人。

詹姆对她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容,像是一个关于永夏的秘密,在这个春天的夜晚,悄悄地,悄悄地,被神灵透露给了布蕾妮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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